时光荏苒,终於可以这麽说,毕竟可以从法文硕士论文解脱,过程总总艰辛,绝对是不堪回首的,通过硕士论文答辩那天,我回到空荡荡的家,Ai丽丝去年和一个酒保热恋,也不知道发什麽疯,两人很快决定结婚,搬到郊区去了。
我问童浩要不要再找个人出租,帮他赚点房租,他回答:「本来就没跟Ai丽丝收房租。」
敢情就只跟我明算帐是吧?!我敢怒不敢言,毕竟过去这两年,我也只付了几千块税金,和每月五六百的管理费和水电费,那吓人的洗墙费再也没来要过。
我就这麽一个人霸占百平米公寓半年,完全就是曾经幻想拥有的生活,却总是觉得少了点什麽。
我的硕士论文围绕着汉纳鄂兰未竟的巨作心智生命,引文:「一个人从来不b他什事都不做时活跃,从来不b独处时更不寂寞。」一个人只思考而什麽都不做时,或被众人围绕,却其实是独处时,他内在的轨迹到底如何运作。
我其实想导出思考有害生命的结论,但教授老打我枪,我只好亦步亦趋,根据他所谓解决哲学X问题的推论逻辑,思考「思考」这件事情。
一个人若不思考,就不会知道如何与自己相处,而因为没有意识到必须与自己相处,因此可以为所yu为,为非作歹,不识大是大非,正因为人必须和自己相处,而会思考的人,无法接受与一个恶人相处,因此人才能够约束自己的行为。
汉纳鄂兰从她观察纳粹官员审判,提出「平庸的罪恶」理论,平庸、得过且过,会让人失去思考能力,行恶而不自知,而为了防范平庸的罪恶,人必须重新思考「思考」这件事。
然而,我却觉得这位大哲学家误解了平庸,她说甘於平庸有时是出於安全感,遵循习俗和命令,会让人有安全感,而失去思考能力,但若这个安全感,是X命攸关呢?
我和教授反覆辩证这个问题:人有没有办法选择停止思考?
也不知道是被我卢到没辙还是怎样,最後还是让我拿到哲学硕士证书,拿到这个得来不易的文凭,我坐在童浩缺席的家里,拿出手机,传讯息给房东。
「谢天谢地,口试通过了,靠着我的巧言善辩,还拿了个评审奖。」瞧瞧,通则法文,我现在的语言程度和三年前刚搬进这里时,可真是天壤之别。
巴黎的深夜,才收到他的回覆,法文回覆:「恭喜,请问哲学家下一步打算如何?」
我躺在床上,盖住眼睛想了半晌,重新睡着前,放弃假掰,改回中文答:「找工作啊,哲学家也要吃饭的。」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「三年了,没想过??回国走走?」
这则讯息我隔天醒来才看到,没回覆,就这麽放了几天,突然有天接到高叔电话。
「小雯啊,童浩跟我说你拿到学位了?」
这一刻,我才意识到那时候就记得跟童浩说,却忘了高叔,高叔对我的关心从没间断,只是我自己疏於联络。
我推辞考完试後忙着校正论文,本想拿到毕业证书再跟他报告的。
「你对我本来就没有什麽义务。」他语气听起来有点落寞,「只是我这个老头子,有时候还挺想你的。」
这人年纪越大越r0U麻是怎样?我赶紧转移话题:「小贤最近怎麽样?有没有又惹麻烦?」
「你小圆姊都打算将他送出国念书,那小子现在可不敢作怪。」小圆姊姊是高叔的nV儿,在我进入他家之前,就已经在外工作,我对这个继姊其实也不太熟,小时候大人们都忙碌时,帮忙照看过那浑小子小贤,如此而已。
「小雯,你都三年没回来,要不要回来看看?我们都挺想你的。」
我们?
「找工作的事情不急,你本来也不缺钱,想继续念博士也可以,我听童浩说你一直都很认真念书,也该放松放松,你说是不是?」
我不意外童浩和高叔一直保持着联络,这麽想起来,自从来到巴黎,我确实一直埋首於念书和考试。
「我考虑看看吧,叫小贤乖乖等我,可别被送走了。」
【本章阅读完毕,更多请搜索看书网;http://www.kanshu4.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】我最後还是没回国,主要是找工作这事,意外的顺利,说穿了,是我对刚到手的哲学硕士学位也没什麽期待,因此不怎麽挑工作,彩子现在在香榭丽舍大道的LV旗舰店工作,托她的福,也托现在中国观光cHa0火爆的福,我很顺利的进入老佛爷百货的LV专柜工作。
头两个月,我这唯一的中文服务员,就创下三十几万欧元的业绩,主管为了留住我,立马将我升职为CDI:永久契约员工,几个月後,我一个人应付不了挤满半间店的中国大妈们,公司又招了另一个中国籍员工,由於人家能言善道,口音纯正,我就被挤到边缘当助理,我也乐得倒茶端水的,主管应该很後悔那麽快给我CDI,好在法国的万恶行政总是站在弱势者一边,雇主是轻易无法辞退CDI员工的。
不能辞退,但能够调职,我被调到左岸的百货公司专柜,恰好就在我家附近,以巴黎在地人为主力市场,没什麽团客,倒是有不少港澳台自由行的散客,不计较接近最低薪资的收入的话,我这算是钱不多但事少、离家近了吧。
看似顺遂的生活,只遇上一件鸟事:手机被偷,还好我不太用手机支付,平常固定联系的人也就那几个,没什麽紧要的,我拖了一周还没办新手机。
就在无手机生活空档,有天回家,发现家里遭小偷了!
首先的异状是大门门锁只锁了一个,童浩走的时候在大门上上下下装了三个锁,我和Ai丽丝还笑他自找麻烦,後来Ai丽丝搬走,我自己一个人住,习惯了老老实实的三个锁全上。
其次是客厅的窗帘全开了,我记得出门时是关上的啊。
最最最让人害怕的,是厨房那端传来的电钻噪音,妈呀!里头难道是德州电锯杀人犯?
就在我还在犹豫是跑进房间蒙在被窝当鸵鸟,还是转身跑出门报警时,脚步声朝我前来,眼看来不及了,我把手里的雨伞打开,朝对方大喊:「别动!我有武器!」
躲在伞後的我看不清楚情势,却清晰听到一声嗤笑,久违的,熟悉的声音。「不认得啦?」
「你?!」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伞被拨开,有个人笑眯眯看着我:「怎麽?一个人日子过得太爽,忘了房东的名字?」
童浩!!